​京城悍匪康小八

京城悍匪康小八

老北京有许多悍匪的故事，一直流传到现在，最具有传奇性的，应该 是草上飞康小八。

康小八的事迹没有明确的记载，有人称之为匪，有人称之为侠，老辈子传下来他的名号，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具体做过什么，只是在一些文学文艺作品里，和有关笔记档案里，有零星的记载，这些记载也相互矛盾，不过大致也有一个脉络、

曾经有一部京剧叫东黄庄 ，有一段相声叫八大棍，甚至老舍先生的小说里都提到过康小八，围绕着康小八，有一系列的故事和人物出现，各位听我慢慢道来。

说康小八之前，先说两个题外故事。

在距离菜市口不远，有一个地方叫马家堡，属于北京丰台区，有一个老北京人家，姓洪，从民国到现在，北京许多的藏家和玩家都找过老洪家，因为老洪家有一套宝贝，这些人都想收藏。

老洪家的宝贝是什么呢？不是古玩玉器，也不是陶瓷字画，是一套刽子手行刑的刀。这套刀不是斩首的鬼头刀，而是现在几乎绝迹的凌迟刀。

凌迟几乎是中国历史最残酷的杀入刑法，是用刀一块一块的把人身上的肉割掉，行刑高手据说把人肉割干干净净后，犯人还不会死，他的残酷和秦汉时的五马分尸，太平天国的点天灯不分伯仲，犯人受的罪更大。当年刘瑾被崇祯皇帝凌迟活剐时，整整剐了三天，白天一刀一刀的割肉，晚上治伤不让他死，直到刘瑾挨了三千六百刀，剩了一副骨头架子才一命归西，受了三天活罪。

这样的凌迟刀充满戾气，应该是不祥之物，为什么藏家还当宝贝呢，因为老洪家这套凌迟刀，是有据可考，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被凌迟的犯人用过的刀，所以极具收藏价值，而死在这套刀下，中国最后一个被凌迟的人，就是草上飞康小八。这套刀的原主，是光绪年间，九门提督府下，三房五司之牢房司大名鼎鼎的蔡六爷，刑讯逼供和出红差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1953年，建国后，北京通州民政局，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姓康，找到民政局的领导，要求政府给他爷爷平反，追认为烈士。

民政局领导就问，你爷爷是谁，凭什么要追认为烈士。

这个人说，我爷爷叫康天心，也叫康八太爷，是一代大侠，被慈禧活活凌迟处死的。

民政局有一位领导，曾经在解放前北京巡捕房当过差，闻听此言先是一愣，然后问道，难道你爷爷就是吴秃子康小八？

那个人说，正是康小八。随着他的讲述，康小八的名号又被人想起，一直到现在，还有许多老北京人知道他。

闲言碎语揭过，我们看看康小八的传说。

话说天津卫有一户姓吴的人家，日子过的不太好，家里人口又多，养活不过来，就把他第八个孩子送给了北京，现在朝阳区孙河乡康营，姓康的一户人家。这个孩子小时候长过秃疮，这种病现在基本不见了，老人还都有印象，就是一块块掉头发，所以这个孩子在天津有个外号叫吴秃子，到了北京，该姓康了，人们就叫他康小八。

老康家也不是太富裕，幸好家里还有几头毛驴，那时候没有汽车火车运输，老康家就靠这几头毛驴跑运输，相当于现在的出租车。康小八十二三岁时，就赶毛驴行脚。

康小八不是安分人，在天津卫，小时候就和一群青皮无赖厮混，打架斗殴，生性残暴，有传说他从小练武，尤其是轻功过人，蹿房越脊如走平地，不过后来形意拳大师，也是亲手抓他的二位武术大师之一，马玉堂大侠说，康小八功夫平平。既然是传说，肯定就要有一些杜撰，马玉堂说的应该靠谱，这是后话。

康小八有一天在赶毛驴上北京途中，遇到一个老客，就是商人，来往于孙河和北京之间，用马车运货，被几个小地痞截住，要买路钱，康小八一时兴起，抄起皮鞭捡起石头和小地痞玩命。

天津的青皮有时候都有血性，也打抱不平，拔刀相助。那几个小地痞一看康小八要拼命，就跑了，本来就是想要几个小钱，不想出人命。

那个老客一看康小八这么小就这么牛逼，当时就喜欢上了，后来就要康小八给他运货，捎带作保镖，谁知道，这个老客是引狼入室了。

按照马玉堂和形意拳宗师尚云祥的说法，康小八武艺平平，之所以能横行京津两地多年，是因为他有一把左轮手枪，那时候民间有西洋手枪的非常罕见，即使是清朝火器营，也没有左轮手枪。康小八怎么会有左轮手枪呢，有几个版本，有的说是他在闹八国联军和义和团时，杀了一个英国人抢的，也有说是从国外花高价买的，其实都不是太靠谱。八国联军进北京，在通州张家湾和八里桥打了两仗，七千人打败几万八旗兵，共计也没死几个，一百多英国人守一所教堂，三万义和团，围了一个礼拜也没有攻下来，根本就没死人，所以康小八不可能杀死英国人，英国普通人不会配左轮手枪，配枪的就没有死亡记录。

还是回到故事里。据说那个老客有一个叔叔，在日本经商，看世道兵荒马乱的，就给这个老客一把左轮手枪防身，又给了三百发子弹。

康小八和老客混熟了，老客就把枪让康小八看，康小八一看就喜欢上了，那年代，有了这家伙就相当于草头王呀，康小八就惦记上了这把枪。他对老客说，你也不会用枪，即使会用，你敢开枪杀入吗，不如我拿着，保护你。老客就相信了康小八，把枪给了他。

康小八有了枪，开始胡作非为，谁敢惹他，立即掏枪顶在他脑门上，老客一看也害怕了，这个愣头青如果真开枪打死人，他也会受牵连。

有一天，老客和康小八从北京回孙河，出了德胜门，就朝康小八要枪。康小八怎么会还给他枪呢？就起了杀人越货的心，康小八看看四下无人，掏出枪，一枪就打死了老客，从此就开始了土匪强盗的生涯。

孙河是回不去了，康小八就跑到通州八里桥一代。那个地方过去是天津卫到北京的咽喉要道，八国联军就是从那里打过来的，这地方鱼龙混杂，就有一批土匪啸聚，康小八就入了伙。

有人说康小八是和燕子李三一样，是一个独行盗，其实不是，他们是一个团伙，还有一个版本说京东有康八康九俩大盗，合用一个压寨夫人，应该是康小八扬名立万后，他的弟兄们作案时也打他的旗号。

康小八是天津卫青皮出身，天津卫的青皮和北京的顽主一样，有时候讲究个性，要玩出名堂，所以有时候也杀富济贫，自称是替天行道的大侠，这一点和燕子李三是一样的，都想在道上留名，后文书康小八入狱上刑场时更能体现出他们的性格。他们不是大侠，也不是单纯的土匪。

康小八干的更多的是拦路抢劫和绑票勒索，有许多来往客商和大户人家遭了他的毒手，土匪有一个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康小八也经常接济通州一代的穷人。所以在受过他恩惠人眼里，他是一个侠客，在受害者眼里，他是一个土匪。

康小八成名后轻易不露真面孔，所以人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的兄弟也经常用他的名字作案，康小八就被传说神化了。就像飞狐外传里的毒手药王，有说是男，有说是女，有说是老头，有说是壮汉，康小八也被戴上许多面具。

据说有一天，康小八去一座茶楼喝茶，临桌有三个人也在喝茶，其中有俩个人亲属朋友可能受过康小八，就议论康小八，骂他不得好死，康小八起身走过去问，你们认识康小八吗？

他们说不认识，康小八说老子就是，今天让你们认识认识，掏出枪当场打死了两个人，留下一个，康小八说：你有口德，没有说你八爷的坏话，留你一张嘴传个话，以后谁再敢背后说八爷的坏话，格杀勿论。

这个故事许多人都熟知，电视剧乔家大院里说是在剃头棚子里，具体在哪里都不重要，通过这件事说明康小八非常好名。这也是江湖绿林人物的通病。

康小八主要活动在光绪年间，那时候世道太乱，九门提督府和刑部捕快都接到许多对康小八的报案，可是她们也知道康小八有手枪，所以谁也不想去抓他，吏治已经腐败到极点，这些捕快谁还想去卖命呀，所以康小八一直在京东纵横，直到有一天他被通缉。

康小八有一次到京城吃饭，在一个饭庄里，独自占了一个雅间，这时来了一位贝勒爷，领一群人，要雅间。此时没有雅间了，贝勒爷谁敢得罪，店小二就想让康小八腾房。康小八就不腾，贝勒爷怒了，踢开房门张嘴就骂。

有钱有势的不要太骄横了，没准什么时候就遇到茬子，贝勒爷今天就遇到了康小八，康小八二话没说，掏出枪就是一枪，贝勒爷血溅当场，随从们吓坏了，康小八杀了贝勒爷后，继续大吃大喝，然后有人赶紧报案，来了几个捕快，想上前抓人，康小八当即报号，康八爷在此，谁敢上前。

捕快们闻听他是康小八，真就没有一个人上前。康小八吃完饭后，说你们算懂事的，八爷赏你们，扔下几块银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贝勒爷死了，朝廷发下海捕文书，捉拿康小八。康小八就跑路避风头，跑到古北口太师屯一代，藏了起来。康小八躲了两年后，风平浪静了，就回到通州。道上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有了几位新老大，康小八的威名有点过时。此后的康小八，就走上了京城顽主的路子，要玩出花样，要东山再起，让康八太爷的名号重新树立起来。

康小八决定玩一把大的。当年瓦岗寨人才济济，可是程咬金却当了混世魔王，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样，是怎么扬名立万的呢?是因为他劫皇杠。

黄杠就是地方给朝廷交的税银，也叫漕运，是朝廷主要经济来源，基本都是南方运过来，靠水路，从乾隆年间，漕运多数由青帮承包运输，青帮也一跃超越红帮，成为天下第一帮，里面也藏龙卧虎。

康小八单人独骑，怀揣两把手枪，到通州码头劫皇杠。其实康小八也不傻，他知道他一个人怎么能劫皇杠呢，只是冲出去放两枪，报一报字号，说几句八爷在此等等的场面话，然后抽身就走，为的是名头更响亮。

经此一役，康小八果然名声大振，谁料想也引来了杀星。

京剧东黄庄开演，形意双侠力擒康小八。

康小八再次现身，善捕营还没有销案，所以就还得抓。在公门里混的人，都有办法，都有生存之道，他们既想结案，又不想玩命，就想到一条计策，像上级汇报说，康小八武艺高强，无人能敌，必须请武林高手出山。

捕快们不能说自己无能，不出力，就极力渲染康小八的武功，他们说康小八的轻功高，有一个绝迹叫白绢渡水，手里拿一匹白绢，撒向河面，白绢一出手，康小八就脚踩白绢，轻飘飘的掠过潮白河。

清朝在前请时是禁止民间习武的，后来经过太平天国，就不在禁止了，北京城就有了一大批武林高手，最主要有三个门派，太极，八卦和形意拳。

公开习武的标志是前门外大街，山西神拳张黑吾创立兴隆镖局，汇聚武林高手，三皇炮捶门宋彦超创立会友镖局，又开创武林高手当保镖的先河。这一段八大镖局的故事我在五行珠里写过，就不重复了。

北京太极先后有杨露禅和孙禄堂，八卦有董海川，而形意则有尚云祥。

尚云祥是山西形意拳宗师李存义和半步崩拳打天下郭云深的弟子，武功高强，名震京城，他是总管大太监李莲英的私人保镖，看家护院。

那时候武林高手基本都当私人保镖，宋彦超以夫子三叩首的绝迹，给李鸿章作保镖，珠市口大刀王五给谭嗣同作护卫。

捕快求到了尚云祥，一顶顶高帽子送出，在说出康小八许多的恶迹，尚云祥就同意出手，不过他说侦查的事情他不管，要捕快把康小八引到僻静之处在动手，防止误伤老百姓。

在昌平，有一个捕快姓杨，和康小八有点拐弯的亲戚，善捕营就利用这个杨捕快给康小八下套，让杨捕快和康小八偶遇，说康小八母亲病重，把他骗到东黄庄。

尚云祥和同门师弟马玉堂闻讯后也赶到东黄庄，把康小八堵在一个屋子里。接下来有两个版本的传说。

第一个版本，康小八一见有人进来，立即出手，尚云祥手持一杆长枪，没有动手，马玉堂一个崩拳就击飞康小八，康小八倒地后想掏枪，尚云祥后发先至，用手中的红缨枪击中康小八的手腕，康小八也就束手就擒了。

不过北京人的性格里。决定他们是不会这么说的，武林高手斗悍匪，如果这么平淡无奇多没意思，毕竟康小八也做过点杀富济贫，除暴安良的事情，在许多人眼里，他也是大侠，就得有范，他们是怎么说的。

尚云祥和马玉堂冲进院子，康小八跃出房间，独斗双侠，几个照面发现对方功夫太高，打不过，可是康小八轻功盖世，就好比青翼蝠王韦一笑，打不过你，你可是跑不过我，一个凌波微步又窜回房间问道；二位是何方高人？

尚云祥报了字号，康小八说，你们也是一代宗师了，八爷打不过你们也不丢人，八爷从入道那天就知道这个下场，与其便宜无能鼠辈，还不如栽到你们手上，不损八爷英名。

康小八扔出双枪，含笑受绑。这么一说，康小八的形象就瞬间高大许多。

就这样，纵横京东十数年的悍匪康小八，终于落网。不过康小八的表演没有谢幕，接下来更精彩。

尚云祥也敬康小八，无论如何，也算有血性的男人，就和刑部大牢的看守交待，要善待康小八。

牢头们对康小八的大名如雷贯耳，也怕康小八在牢里闹事，还怕他的兄弟来截牢反狱，对康小八很客气。康小八说，八爷这次是认栽了，没有想活着出去，你们伺候八爷高兴了，八爷规规矩矩的等待秋后问斩，绝不惹事。所以不能给八爷带锁上伽，一天三顿酒肉不能缺了。

康小八爷范儿十足，这就和北京顽主的意境符合了，顽主不是普通的地痞，他们讲究的是，无论玩什么事情，都要出彩儿，所以康小八之所以名头流传到现在，也是因为他的这些顽主范儿。

康小八这番作派一传出去，他的恶名就降低了，侠名到起来了，敢在天牢挺腰子的，还能不是好汉，就有人来牢里敬酒。

在青楼界有一段佳话，风尘三侠里的红拂女，慧眼识人，和李靖夜奔，成就一段佳话，前门外八大胡同里的青楼女子，许多都不是等闲之辈，八国联军时舍身饲虎的赛金花，帮助蔡锷逃出京城的小凤仙就出自八大胡同，此时也有三位青楼女子，花钱进入天牢，伺候康小八，不但分文不取，还倒贴康小八。

应该说，这三个女子都精通炒作包装的营销之道，这番作为也极大的提高了她们的名头，从此整天门庭若市。北京人喜欢讲古，喜欢找接班人。民国时北京有过京城四，现在北京人把四个小白脸也叫京城四少，同理，他们也把这三个女子叫风尘三侠。

这样一来二去的，康小八的事迹就传到了宫里。你想，尚云祥是李莲英的保镖，李莲英天天围着慈禧转，没事就得搜集故事给慈禧讲，何况就是身边人发生的事，肯定的当说笑话一样讲给慈禧。

慈禧一听就勾起了好奇心，康小八的所作所为先不说对错，最起码很传奇。慈禧久居宫中，也想看看土匪是什么样，就告诉刑部，要御审康小八。

这个事情对康小八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转机，本来是铁定会死，刑部已经定为斩立决，可是如果能面见慈禧，说不定慈禧一高兴，就免死了。当年的窦尔敦也是这样免死的，牢头们就给康小八贺喜，说八爷这次可能不用死了。

康小八听到这个消息，却怒了，八爷杀身成仁，就是想死出个动静，让天下好汉看看八爷的作派，八爷不是普通的土匪，我是悍匪大盗，要给天下好汉立一个形象，打一个样。慈禧这个老太婆是想坏了八爷的名头，死活不答应见慈禧。可是后来康小八一想，如果能见见慈禧这个当时天下最大的老娘们，在闹出个动静，不是更好吗？

康小八说穿了就是江洋大盗，什么救国救民，封妻荫子，造福积德他统统不考虑，他争的就是江湖名号，动静弄越大，名头越响亮越好，所以第二天规规矩矩的提出，想求见慈禧谢罪。

慈禧在颐和园召见康小八，康小八入宫前规规矩矩，还认真的学习礼仪，三跪九叩，怎么样回答慈禧询问，都经过礼部的演练。可是一进颐和园，到了慈禧跟前，康小八就开始表演。

康小八看到慈禧，立而不跪，两只贼眼在陪同慈禧的光绪后宫嫔妃脸上扫来扫去，嘴里还给打分，一会儿说这个嘴大，那个腰粗，又说慈禧长的脸长。

慈禧开始还算大度，以为土匪就应该是这个德行，还和颜悦色的审问，当问他为何犯罪时，康小八留下两句金句，至今流传。

要截就截黄杠，要玩就玩娘娘。

谁能受得了这两句话，何况是权倾天下的慈禧，当即下令加刑，凌迟处死。

大清朝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凌迟这个刑法了，在开国时，还有凌迟，腰斩等死刑，雍正时处决大臣俞鸿图，文武百官观刑，俞鸿图被腰斩，从腰部被砍成两段，一时不死，俞鸿图上半身还有知觉，用手指沾自己的鲜血写了五个惨字，从那以后，连腰斩都废除，至多砍头，所以已经找不到能做凌迟的刽子手了。

老佛爷下令，必须凌迟，不然不解恨，刑部无奈到处寻找，就找到了蔡六爷。

蔡六爷原来性洪，后来过继给舅舅家改姓蔡，年轻时做过土匪，做过帮会刑堂刽子手，在帮会处决叛徒时，执行过凌迟，所以京城刽子手群里，只有蔡六爷一个人能作凌迟。

处决康小八没有在菜市口，而是在朝阳门外找了一个低洼地，便于更多的人观刑，康小八被拉到刑场，还顾盼自雄，因为他满足了自己的愿望，使他的名号更响亮了。

凌迟是有步骤的，首先嘴里要上夹棍，不让犯人喊出声，第一刀要从额头剐起，割下额头两块头皮，垂下来盖住眼睛。

蔡六爷按照刽子手行规，先上香设忌，在对康小八交代几句，意思是你死了别怨我，然后告诉康小八，要上夹棍了，康小八说，不用上夹棍，我不会骂人，你得让我临死说几句话，也不用割头皮挡眼睛，我就看着你割，保证不在死后找你算账。

凌迟是有专用设备的，凌迟刀是特制的，还有一张人肉网，用这张网罩住身体，勒紧皮肉，一块块的肉就从网眼里凸出来，然后在一块块割肉。

蔡六爷第一刀是从康小八的乳头下刀。他割下康小八的乳头后，康小八仰天大笑，高声大喊：老少爷们们，你们看看八爷我怕没怕，喊没喊疼。

蔡六爷一边割肉，康小八一边谈笑风生，他在刑场的表演的的确确是一条好汉。

蔡六爷被康小八折服，不忍让他在受罪，偷偷一刀扎进心脏，康小八当即毙命，少受许多的罪。

康小八其实没有犯多大的案子，也没有多大的罪行，之所以流传到现在，都是因为他的这种北京老顽主的做派，他把土匪这个行当该做的事情，玩到了极致，当土匪时有土匪的样，蹲监狱有蹲监狱的样，上刑场有上刑场的样，他的做派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土匪，而是有了点艺术感和传奇性，他和太多的土匪杀人越货的凶残是不一样的，他已经成为一个顽主的形象，所以至今被人津津乐道。

康小八现在还有后人，不过已经不在北京居住，而是搬回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