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话题：45年前唐山大地震是怎样安葬24.2万逝者遗体的？

2024-09-01 02:36 来源：云美集点击：

沉重的话题：45年前唐山大地震是怎样安葬24.2万逝者遗体的？

今年是唐山大地震45周年。45年来，全国人民一直在牵挂着唐山这座在大地震中站起来的英雄城市，关心着历经大灾大难的唐山人民。也有不少朋友询问当年遇难同胞是如何安葬的问题。臧翁说史经过反复酝酿，尽我所掌握的资料和情况，把当年抢险救灾期间如何安葬逝者的情况分享给大家，以此缅怀逝者，致敬重生。

一、瘟疫的阴影向震后的唐山逼近

1976年7月28日3点42分53秒，河北唐山这座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顷刻间被地壳剧烈的震颤夷为平地。专家估计，这次大地震的能量相当于400颗美国投在日本广岛的原子弹。大地震造成24.2万人丧生，16万多人重伤，4204名孩子成为孤儿；可计算的直接经济损失达30多亿元人民币。震后的唐山令人触目惊心。唐山火车站被夷为平地，许多铁轨被扭曲成蛇形状；许多公路裂开1米多宽深不可测的大裂纹；唐山市人民医院的大楼叠垮成几公尺厚的废墟，近三分之一的医院员工失去了生命，住院部1000多名病人只存活了11人；开滦医院的7层大楼成了一座坟丘似的斜塔，全院173名职工震亡，其中包括100多名医生；255陆军医院大部分建筑震毁，1200多人中有三分之一罹难；唐山地委第一书记震亡，其他地委主要领导成员有近一半罹难......

唐山大地震发生4个多小时后，即7月28日上午8时，中央政治局在中南海紫光阁召开了关于唐山大地震的紧急会议。党中央、国务院庄严宣布：全国紧急动员起来，全力支援唐山抗震救灾，并成立了中央抗震救灾指挥部。

唐山地震时，83岁高龄的毛泽东主席正患重病卧床。唐山大地震发生时，房子像摇篮一样晃动，他老人家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地震。震中在哪里？灾情怎么样？他心里很惦记这件事。华国锋总理来汇报唐山地震的情况时，毛泽东勉强侧了一下身子，点了点头，一字一字缓慢地说：”我在病中，这些事儿就委托你去办啦。“ 说着，握住了华国锋的手，双眼久久地凝视着他。两天以后，中央写了一份关于地震情况的报告给毛泽东主席。当时他病情已经恶化，他执意亲自阅读报告。当看到人员伤亡、房屋等损失情况时，拿报告的手在颤抖着，眼睛里噙着泪水，喃喃地低语并示意：”让华国锋代我马上去看望去慰问灾区人民，一定要安置好灾区人民的生活！“ 这份关于唐山大地震的报告，竟然成了毛泽东主席生前批阅的最后一份文件。

地震当天，中共中央向灾区人民发出了慰问电。第二天，中共中央、国务院派出了以华国锋总理为总团长的中央慰问团，总团下设唐山、天津、北京3个分团。当日，中央慰问团副团长陈永贵副总理率领的中央慰问团唐山分团抵达唐山，对前往灾区救灾的解放军官兵、街道居民进行了慰问，转达了毛主席、党中央对灾区人民的亲切关怀，激励灾区人民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发展生产，建设家园。8月4日，华国锋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来到唐山。他深入煤矿和钢铁公司看望受灾的工人群众后，勉励大家说：毛主席、党中央对灾区人民非常关心，今天派慰问团来看望大家。这次地震考验了英雄的唐山人民，我们工人阶级的表现是很英勇的，毛主席知道了很高兴，向同志们问好！

党中央、国务院精心有效的组织和指挥，为唐山抗震救灾赢得了时间。接到命令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各部队，中央和省、市、自治区有关部门及单位立即行动起来，从陆地到空中，各路救援大军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灾区。地震发生后的4天之内，全国各地支援唐山地震灾区的人员已达十几万人。其中解放军官兵10万人，医护人员2万人。各地派出汽车5000多辆。7月28日至30日，唐山机场起降飞机达874架次。

异常惨烈的大地震从爆发那一秒开始，就似乎注定，还有一个同样会给人类带来惨烈悲剧的妖魔鬼魅——瘟疫向唐山袭来！历史上，“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已是一条令人惊骇的定律。在解放军前指的帐篷里，所有人的指挥员似乎能够看见那个妖魔鬼魅的影子就在眼前晃动。防疫专家提出了触目惊心的报告：全城防疫形式极其严峻，瘟疫的温床极多。严峻的局面是城市供电、供水系统中断，道路阻塞，部队和群众不得不喝坑水、沟水、游泳池水，生活于露天之中；粪便、垃圾运输和污水排放系统，及城市各项卫生设施普遍破坏，造成粪便、污物、垃圾堆积，蚊蝇大量孳生；人畜大量伤亡，在气温高、雨量多、余震不断的情况下，逝者遗体迅速腐败，腐烂气味严重污染空气和环境；唐山市历年是河北省痢疾、肠炎、伤寒、乙脑多发流行区之一。现人员密集，居住拥挤，感染机会较多，传染病人又缺乏隔离条件；当地各级卫生机关和群众防病组织遭到严重破坏。

专家们提醒指挥员们，地震后可能引发的疾病有：肠道传染病，如霍乱、甲肝、伤寒等；人畜共患疾病及虫媒传染病，如疟疾、乙脑等；皮肤破损易引起的传染病，如破伤风等；葡萄球菌及肠毒素中毒等食源性疾病；流感、麻疹等呼吸道传染病；还有鼠咬热等等。特别是在我国历史上发生的一个案例，让各级指挥员们大吃一惊。l920年12月16日20时06分宁夏海原发生了8. 5级地震，共造成28.82万人死亡，约30万人受伤，毁城四座，数十座县城遭受破坏。但是，由于人们缺乏卫生知识，瘟疫泛滥，因疫病死亡竟然数万人。

此时，瘟疫的阴霾已经笼罩着唐山。如火的骄阳下，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尸臭。瓦砾上，到处有粪便、垃圾和呕吐物。在各地医疗队的红十字旗前都有排着长队的就诊队伍，患者们有的坐着，有的躺着，都是排队领取黄连素和痢特灵的患者。不少患者已被疾病折磨得面黄肌瘦，四肢无力。灾区的苍蝇四处泛滥，肆无忌惮地叮咬着人们，几乎所有的空间和时间都有黑压压、密密麻麻的苍蝇。稍有一点儿防疫知识的人都深切地感到：瘟疫即将到来......

二、依靠制度优势向瘟疫宣战

当唐山地区各种传染病的发病率日趋上升，已接近暴发程度的时候，中央抗震救灾领导小组发挥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正在采取紧急对策。资料显示，从全国调集21个防疫队共1300人；调来消毒药240吨，杀虫药176吨，各种喷发器51000多具；调来军用防化消洒车31台；调来喷药飞机4架......

“安—2”飞机隆隆的引擎声在空中不断地轰鸣。马拉硫磷、敌敌畏等消毒药品雨雾般从空中飘落。从早到晚，飞机不停地在85平方公里的唐山市区上空盘旋喷洒药品。地面上，各种弥雾机、防化车、喷雾器等实施大型喷洒作业。夜晚，废墟上升起了一堆堆篝火，含有“六六六”粉的烟雾随风飘向市区的各个角落......

喷洒作业是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那些日子，蚊子似乎见不到了。据统计：蚊子的密度下降90%至98%，但苍蝇的密度只下降了50%。成群的苍蝇从那些散发着臭气的地方飞出来，毒杀一群，又飞出一群，弥漫着整个城市的臭气仍有增无减。

救灾部队紧急报告：“被震裂了的冷冻仓库里，大量鱼肉正在腐烂，铁门扭曲变形，无法进入！”指挥部当即决定：“派工兵，爆破！”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高大的冷冻库彻底倒塌，抢险队伍迅速进入组织抢运。大量变质的肉食品被立刻掩埋，尚未变质的分送给群众。唐山市冷冻厂的冷库里储存了727万斤肉和鱼类食品，腐败变质的数量很多，部队派出人员及时予以清理。

然而，问题并未得到解决，臭气仍在唐山市区弥漫。指挥部所有成员的目光，同时转向了最后一个目标——埋尸。此刻，在抗震救灾中这个最主要，最繁重的目标，正在由我军年轻的官兵们承担着。

专业人员很清楚，尸体腐化分解后产生的气体物质和液体物质中的多胺类化合物总称为尸碱，尸碱可致人体中毒。按照正规科学的操作，在清理大量尸体时，应该佩戴活性炭过滤的防毒口罩和手套，特别要注意防止手部外伤，认真洗手。为防破伤风、气性坏疽等，必要时可进行接种免疫血清。

可是，在灾后初期，所有的解放军埋尸部队都处于无防护状态。官兵们冒着扑鼻的尸臭，赤手露臂地挖掘遗体。遗体暴露出来的时候，刺激性较强的有毒气体混合而成的气味使人晕眩。官兵们只能向尸体上喷洒白酒，往鼻孔中塞入酒精棉球，或戴上简易的自制纱布口罩。

8月1日后，开始有防护用品运到。北京军区某师对埋尸的官兵们发出必须做到的几条规定。这些规定包括：一是防止尸体腐臭的刺激。工作人员要配戴防毒口罩，戴普通口罩时，要在口罩或口罩代用品上涂抹牙膏，喷洒酒精，或者在鼻孔内放入少许大蒜、香菜叶或蘸上酒精、香水的棉球。二是防止尸液的污染。工作人员必须穿工作服，戴橡皮手套，穿高筒防护靴，在没有防护靴时，可用塑料布将前臂和小腿包扎，以防尸液直接接触皮肤。接触尸体的人员要轮流作业，下班后，要用来苏尔水消毒手，晒衣服。三是对于尸体处理要做好喷、包、捆、运、埋。即喷药：喷洒漂白粉精、漂白粉、来苏尔溶液或酒等。包裹：先用衣物包头，后用棉被包整个身体，或装入塑料袋扎口。捆紧：用棉被包尸体后，最少捆三道（头、腰、腿）。运走：专车专人运送，包好后立即运走。深埋：尸体深埋地下1. 5米至2米，上面加厚土和石灰砸实。

为了及时大量地安葬遗体，不得不选在远郊的一个大深坑，进行尸体掩埋。为防污染，采用了大量的漂白粉消毒处理方法，在安葬坑内，抛洒一层漂白粉，铺设一层尸体的办法进行掩埋。后来，经过的检测结果表明，用这种方法掩埋遗体，没有对地下水和局部土壤造成污染，这是一种应急有效的卫生处理措施。

然而，规定是有了，但官兵们的防护这一个环节并不是所有部队都能做到的。更主要的是我军官兵们大都不忍心在失去亲人的唐山人面前，把自己严丝合缝地保护起来。他们只有一个紧迫的念头：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抢在瘟疫前面把逝者的遗体安葬！

三、用忠诚和汗水安葬逝者的子弟兵

有人作过测算，唐山大地震共计有24．2万具遗体，按照饱和量装载计算，使用2．4万辆卡车才能将逝者遗体运出。采取并列密度安葬，则需要48.4公顷的面积，相当于120个足球场大小。可见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给唐山人民带来的巨大伤害，如此巨大。

地震发生后，除震区内的两万解放军官兵以外，河北省军区某团和北京军区步兵团一营抢先进入唐山。地震当天中午，一营赶到废墟前。时任营教导员李福华回忆说，满地的死尸、脑浆、鲜血……几个小战士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蹲在路边，双手捂脸“呜——呜——”地哭起来。

一营出发时过于匆忙，别说施工机械，就是铁锹也没带几把。官兵们就硬是凭着一双手，扒碎石，掀楼板，拽钢筋。到处听见凄惨的呻吟声，到处听得见凄厉的呼救声。可是，楼群的残骸像山一般镇压着无数奄奄一息的生命。有一个受伤的男青年从楼板裂口探出头喊着：“救救我吧，解放军……”可是，官兵们仅靠双手和肩膀，即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把压在他身上的那快巨大的楼板抬高一寸。官兵们含着泪水，无可奈何地听着他的呼救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在旅馆一角，一个姑娘从废墟下喊道：“同志，下面还有我们7个人……”官兵们拼命往下扒，眼见胜利在望时，突然，7.1级强烈的余震爆发了，大地一阵摇晃，一些已经被官兵们架空的楼板又坍落下去......

28日下午，一营有一多半的官兵指甲剥落，双手血肉模糊，又累又饿，有的被钢筋混凝土扎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当7.1级强烈余震发生的时候，有70个战士在一座危险楼房里正在奋力抢救埋在废墟下的群众。连长大声喊道：“有地震！快出来！”可没有一个战士往外跑，那连长喊着喊着，自己也钻了进去救人了。

基建工程兵12团傅建海回忆说，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战斗，官兵们又累又饿，遍体鳞伤。但12连的官兵和两辆卡车又接受了转运建国路上遗体的任务。建国路上摆放着大量遗体，第二天的一场大雨把遗体的衣服冲刷掉。眼前白花花一片，鲜红的血水满街流淌，惨不忍睹。遗体经过雨水浸泡和高温蒸烤，已经腹腔膨胀，腐烂发臭，气味难闻。官兵们来时戴的手套早已破烂，无法再用，也没有口罩。大家没有一句怨言，把一具具遗体小心翼翼地抬上汽车。装满后，战士们只能蹲在遗体上抓着车帮，跟车来到机场附近的下葬地点，又轻手轻脚地抬下来，摆平放到坑里掩埋......

当运来大型塑料袋后，运尸、埋尸的解放军官兵们将尸体扒挖出来后，先用塑料袋包装起来，再用手抱肩扛送上汽车运走。部队清理尸体的最初两天根本没水洗手，官兵们从废墟上下来，就用手抓馒头。后来，一个连队一个连队地生毒疮，全身的毒疮直淌黄水，有的还因氨中毒晕倒在尸体旁......唐山大地震最初的5天里，解放军官兵们硬是靠双手和就地能找到的简易工具扒碎石，掀楼板，不顾一切地救援遇难群众，有的在余震中砸伤了身体仍然坚持战斗，有的还献出了年青宝贵的生命……

最为悲壮而又极其壮观的场景出现在唐山。38军成百上千辆军用汽车一字排开，列阵用汽车灯光为废墟上突击抢运逝者遗体的官兵们照明；成百上千辆汽车引擎同时发动运尸，犹如山呼海啸，天地为之震撼。

7月29日，传来军区救灾前线指挥部的命令：为迎接中央慰问团，7月31日各部队必须把灾区地表的遗体殡殓掩埋完毕。开进唐山灾区的所有部队，昼夜不停地奋战在震前市区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居民住宅区、宾馆、饭店、车站、医院、学校……，哪里恶臭味最浓，哪里的遗体就最多，哪里的官兵也最稠密！

负责包殓遗体的战土，根本无暇仔细搜寻死者身上的遗物，有时甚至连死者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也来不及摘取，就迅速抢运掩埋。在废墟上，官兵们蜷曲着身子在废墟的缝隙中爬进爬出，大声呼唤着可能的幸存者，靠嗅觉搜寻遗体的位置。时值三伏，废墟里闷热如蒸笼，灰尘弥漫，到处布满水泥板断裂的尖角和钢筋茬子。官兵们被汗水湿透的身上沾满尘土，一个个就像泥人一般。

当时救灾用的机械设备凤毛麟角，官兵们每挖掘出来一具遗体，为防止误伤幸存者，即便连铁锹也难以派上用场。唯一能有效地发挥作用的就是官兵的双手。官兵们的双手被钢筋、石块刮磨得血肉模糊。遗体在酷暑中腐烂极快，有的战士从废墟里向外拽尸体时，稍稍用力就会把遗体大腿上的腐肉一古脑儿从骨架上捋下来。唐山市第一医院楼板下有一具遗体无法取出。有两个战士主动请缨，硬是砸开楼板钻了进去。很久，递出来一条胳膊，又递出来一条腿......

当然，这些都是特殊情况。只要挖掘条件允许，官兵们就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把遗体抱出来。当时，大型塑料袋尚未运到灾区，包殓遗体全部用现场散落的棉被和毛毯。发现被建筑物砸得残缺不全的遗体时，官兵们就尽可能将那些身首异处的肢体找到，归拢在一起包殓。官兵们发现一对母子遗体，只见母亲紧紧搂住怀里隐隐约约的婴儿，婴儿的遗体已经腐烂了。有一个战士，眼里噙着泪水，把那个母亲身下参杂着婴儿血肉的灰土一一捧母亲遗体旁，他对包殓遗体的战友说：“孩子就在这堆土里边，让他跟妈妈一起走吧。”

埋尸的官兵们疲倦极了。上海医疗队一位女医生在深夜里起来解手。帐篷四周停放的都是遗体，她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着。忽然，脚象踩着了一只胳膊。“哎哟——”，那具“遗体”叫了一声，随即就呼地坐起来。女医生当即就吓傻了。好半天她才看出来，这是一位在遗体堆里睡着了的解放军战士。当女医生看到他那稚气的脸庞时，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四、瘟疫在唐山面前退缩了

唐山震后的救援工作在12天内基本完成，成为世界救援史上的一个奇迹。

让世界没有想到的第二个奇迹也渐渐浮出水面。尽管死亡人数达24.2万人，尽管震后连续高温、暴雨、强烈余震，在我广大军民的苦战之后，24.2万具逝者遗体却在短时间内被安葬完毕。1976年入冬后，奉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的指示，唐山进行了一次“尸体再清理”——将所有掩埋深度不够的尸体重新挖出，或火化，或深埋，这又是一次极其浩大的工程。数万民兵为骨干的清尸队伍，走上废墟，日夜苦干......如此严谨、科学、不计成本的安葬逝者遗体的措施，使唐山平安渡过灾后的传染病暴发期。震后第二年的1977年1—8月，全市各种传染病发病数比上年同期下降71.2%，死亡65人，比常年同期下降82.1%，比1976年同期下降52.2%。唐山，成功避开了震灾之后的瘟疫！

在唐山抗震救灾这场战役中，解放军官兵们用鲜血和生命向党和人民交上了一张满意的答卷，打了一个大胜仗，涌现出了一大批英雄集体和英雄人物，他们理所当然地受到隆重的表彰。

唐山大地震虽然给唐山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但党和各级政府有组织的大规模救灾，是唐山人精神修复的最重要支撑，解放军近20万救灾部队的官兵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整个抗震救灾中一共从废墟中挖出了16万幸存者，其中近半是解放军挖出来的。解放军部队抢救危重伤病员4.4万人，掩埋尸体9.95万具，协助地方向全国11个省市转运伤员9.3万余人，协助地方突击抢运救灾物资15.6万多吨。为了让受灾群众有一个温暖的新家，部队每天出动6万人赶在入冬前建起了40多万间简易房。而子弟兵们则一直住在寒冷单薄的帐篷里......9月底，搜救工作告一段落，铁道兵，工程兵，舟桥兵等基建部队进驻唐山，进行废墟清理和灾后重建。

也许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与老百姓的感情如此动人，救灾部队军纪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给群众添麻烦。解放军38军救灾部队开进唐山10天以后，7连1排接受了清理唐山市新华中路人民银行办事处被震塌金库的任务。金库里压埋着现金915，150.09元。战士们挥汗如雨，满面灰尘，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搜寻散落在废墟里的现金，最后奇迹般地将全部现金都找到。经银行清点对账，一分不差。

1976年11月初，大部分解放军救灾部队完成了救灾任务，陆续开拔了。唐山的群众不约而同地蜂拥到大街上，拿着水果、鸡蛋，甚至是省下来的救灾食品——罐头和饼干，解放军的队伍开过来，汽车很快就开不动了。人们围住他们，流着泪不让他们走，哭着问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唐山人用这种最淳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一位参加过唐山抗震救灾的老兵说，经过那几个月的特殊战斗，我也总惦记着唐山，与唐山人的感情已经是刻骨铭心了。